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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儒 陳

創傷治療學派系列:身體經驗創傷療法SE

已更新:5天前

身體經驗創傷療法(somatic experiencing therapy)應該會是這個系列的最後一篇,有機會我會整理這些治療學派的異同和我自己怎麼整合他們在我的工作裡,只是那可能比較偏專業工作者閱讀。


IFS、EMDR到SE,是目前最多實證研究的創傷治療方法,國際間也都有完整的受訓、認證課程。除了EMDR持續學習外,SE是我目前投入最多時間刻意學習和督導的治療方法,他是我評估創傷的一個重要背景知識。


你看過《四樓的天堂》嗎?一個黃秋生演出的台劇,他是一個專業的推拿師,可以用眼睛觀察、手碰觸,挖掘出一個人僵硬的肌肉、歪斜的關節、悶住的腔室,還有背後代表的情緒意義與創傷。而身體經驗創傷療法雖然源自美國,出自生物物理學和心理學博士Peter Levine, 但和東方的身體工作者嘗試處理的是類似的問題,只是Peter Levine用了更多自律神經系統、身心涵納之窗、生物的戰逃僵的知識去理解PTSD,和解釋這個治療方法。

“Trauma is not what happens to us. But what we hold inside in the absence of an empathetic witness.”— Peter A Levine, PhD

如果前述說的EMDR在處理創傷的「記憶」,SE處理的就是我們面對創傷時卡住的「身體」。


影片中的白熊從麻醉中甦醒時,全身顫抖,其實所有脊椎動物從凍結甦醒時,都會有這些身體顫動,來釋放高張的戰逃能量,動物都能順此本能,因此身體不會被創傷卡住。


但人著重在思考、忽略身體,甚至會抑制身體的自發反應。在最近的地震過後,如果你仔細停留在身體上,可能會發現細微的內在顫抖,允許自己專注於上,任其動作,身體可能會有一些想要做的,也許是腳的酸麻、想要逃跑;或肩膀的炙熱,想要阻擋。但若沒有這個停留和釋放,你整天可能都會在某種惶惶不安中,卻不明所以,創傷就是這些身體能量的累積。


接受SE治療,會和一般的談話治療有很大的不同,治療師邀請你說起過往某個創傷記憶時,會刻意放緩談話的節奏,比起內容,更專注在身體上的變化、也會邀請你留意這些身體的感覺,釋放過往卡住的身體反應;SE治療師也相信,當話都說完,身體老早就二度創傷了,或根本處在解離、第三人視角、靈魂出竅的狀態,於創傷的化解並無幫助。這種被刻意放緩、甚至有些抑制自由聯想,就專注在身體感受的工作需要兩人有共識,不然會覺得講話處處被打斷,很挫折。且我們亞洲人對身體感覺不熟悉,那或許和我們與身體不是很親密,在親子依附關係中,也很少有親密的身體接觸有關。因此在這個治療中,需要先一起練習熟悉身體的感官感受,增加覺察。


幾點總結:

  1. 如果你承受的創傷是身體性的,譬如車禍、跌落、暴力、性創傷;SE很能夠幫助到你。(我曾和遭逢車禍者工作,大約六到八次的治療,他能夠再開上高速公路而不覺得害怕)

  2. SE節奏很緩慢,就像化學實驗的「滴定」,有許多對身體的覺察與引導,需要練習。

  3. SE比起創傷內容,更在意身體感受;一則以喜,不用接受治療者說太多內容,一則失落,自由敘說會反覆被打斷,需要理解和接受其對創傷經驗內容訴說的限制作法。

  4. 雖說是身體工作,有「接觸」性的治療,也確實有像推拿師一樣的躺床工作,但那些都是可以替代和選擇的,並非必要,最主要工作仍然是以語言去詢問你的身體感受,引導你完成過去卡住的身體動作,讓滯留的身體能量再度流動。


《心靈的傷,身體會記住》的作者Bessel van der Kolk致力在研究所有創傷治療的方法和效果,排除掉上述我提到有療效的治療,其中有兩種我們可以自助的方法,同樣具有療效:瑜珈和拳擊。當我們由身體工作去思考,就可以明白,瑜珈讓身體能夠緩慢地伸展,去覺察每個肌肉的狀態,進而放鬆;拳擊則是攻擊與防衛的行動。而這兩個都是受創傷者很需要,我們被欺負、被老闆罵、被父母、老師懲罰,有許多抑制的攻擊和逃跑反應;也有許多僵硬、因未能感到安全、進而舒展的肌肉。我自己在這兩種運動的體驗中,都有許多未能明的眼淚與哀傷流瀉,推薦給希望從不同途徑療癒創傷的人。

如果希望體驗SE治療,可以在台灣身體經驗整合教育協會找到美國認證的執行師,用直覺挑選,我相信身體會帶你找到好治療師。


協會也開了不少SE的公益講座和推廣課程,有興趣的可以體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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